〔案例〕
阿坤是以販毒為生之老毒販，10 年前因販賣第一級海洛因毒品遭法院判刑入獄，前年才獲假釋出獄，苦無經濟來源，生活囿於困頓，尋找工作因有前科，加上年老體衰，且無一技之長，尋找工作屢屢碰壁，無耐重操舊業，販賣海洛因毒品。
經調查局接獲線民提供情資，阿坤近日將前往大陸安排走私毒品入境，並立案循線查證情資正確，報請檢察官指揮偵辦，檢察官除核發拘票外、並向法院聲請搜索票核准後，於阿坤出境前在機場攔截，並當場拘提，於附帶搜索其身上搜獲少許海洛因毒品，實施扣押，隨即在阿坤陪同下，執法院核發之搜索票，於其住家搜索查獲以塑膠夾鏈帶包裝之海洛因毒品數十小包。搜索過程中， 阿坤認為大勢不妙，如果讓執法人員搜出更多毒品，會被法院判更重之刑，為阻撓搜索進行，趁辦案人員不注意突然起身搶奪一包海洛因毒品，當場直接塞入口中企圖自殺， 所幸辦案人員反應靈敏，及時阻止阿坤繼續吞入毒品，以強制力將其口中毒品吐出，幸因毒品尚有外包裝袋，尚未在口中溶化，阿坤並無大礙。
〔爭點〕
合法搜索犯罪證物，人身自由如何獲得保障？
人權公約結構指標
- 《公政公約》第9 條規定：人人有權享有身體自由及人身安全。任何人不得無理予以逮捕或拘禁。非依法定理由及程序，不得剝奪任何人之自由( 第1 項)。任何人因逮捕或拘禁而被奪自由時，有權聲請法院提審，以迅速決定其拘禁是否合法，如屬非法，應即令釋放( 第4 項)。
- 《公政公約》第12 條規定：在一國領土內合法居留之人，在該國領土內有遷徙往來之自由及擇居之自由( 第1 項)。人人應有自由離去任何國家，連其本國在內( 第2 項)。上列權利不得限制，但法律所規定、保護國家安全、公共秩序、公共衛生或風化、或他人權利與自由所必要，且與本公約所確認之其他權利不牴觸之限制，不在此限( 第3 項)。人人進入其本國之權，不得無理褫奪( 第4 項)。
國家義務
- 合法處在一國境內的每一個人，在此國境內享有遷徙自由，且自由離開一個國家亦屬法律保障之範圍，只有在保護國家安全、公共秩序、公共衛生或道德等，始可對遷徙自由予以法律明文限制，且限制性措施需符合比例原則( 人權事務委員會第27 號一般性意見第4 段、第8 段、第11 段、第12 段意旨)。
- 有關《公政公約》第9 條第1 項提及所有自由遭剝奪之一切狀況，不論涉及民事或是刑事，至於第4 項，應由法院決定拘禁是否合法，不論是基於什麼原因遭逮捕、拘禁( 人權事務委員會第8 號一般性意見第1 段意旨)。
〔解析〕
- 按拘提處分係限制犯罪嫌疑人一定行動自由，為刑事強制處分之一種，依《刑事訴訟法》有關拘提處分採令狀及二分模式，偵查中得由檢察官開立拘票，審判中由法院為之，換言之，採相對法官保留核發權限。
- 次按搜索亦屬刑事強制處分之一環，屬對人之強制處分，現行我國採絕對法官保留原則，僅得由法
官有權核發搜索票。調查局於調查犯罪嫌疑人犯罪情形及蒐集證據，認有搜索必要時，依據《刑事訴訟法》第128條之1 第2 項規定，以書面記載搜索票應記載事項，並敘明理由，得報請檢察官許可後，向該管法院聲請核發搜索票執行搜索，搜索票並應記載案由、被告、第三人、應扣押之物、搜索處所及範圍，因係對人強制處分，禁止對受搜索人漫無目的及範圍之不特定搜索，避免造成人權侵害，故同法第128 條第3 項規定，法院並得於搜索票上對執行人員為適當之指示。
- 依《刑事訴訟法》第88 條之1 第3 項及第130 條規定，雖無搜索票，亦可針對犯罪嫌疑人身體、隨身攜帶之物件、使用之交通工具及立即可觸及之處所為附帶搜索，旨在避免發生湮滅罪證或是突發危險，以保護執法人員或是犯罪嫌疑人。本例中，阿坤遭調查局人員逮捕後縱無搜索票，自可依前揭規定附帶搜索其身體及隨身立即可觸及之範圍，況本案執行係有搜索票，依法即得對於阿坤所攜帶之隨身物件進行搜索，並無違反《兩公約》之要求。
- 調查局依《刑事訴訟法》第122 條及133 之1 條規定，執行「有票搜索」、「附帶搜索」、「逕行搜索」、「緊急搜索」、「同意搜索」等搜索，為加強人權保障，調查局執行搜索過程要求同仁嚴格遵守「偵查不公開」規定包括：依比例原則，選擇適當方法審慎執行，務期於損害最小影響最小；另要求搜索機關應盡量下班時間為之，倘有必要上班時間執行應在案情必要範圍及影響最小方式實施，注意機關形象避免影響公務或業務執行；另搜索期間應保守秘密，並應注意受執行人名譽；而受搜索人抗拒搜索時，使用強制力不逾必要程度；搜索婦女身體應命婦女行之，均為貫徹人權保障具體實踐。
- 另有鑑於數位資料龐雜且易遭增刪修改特性，調查局已訂定《數位證據保全標準作業程序規範及現場數位證據保全操作手冊》標準作業流程，俾利辦理執行搜索扣押數為證據時遵循，以確保數位證據之證據能力。
- 本案例中，辦案人員執行搜索阿坤住處時發現阿坤欲吞毒品自殺，即施予強制力壓制，係確保阿坤身體無生命危險之行為並無違法。蓋阿坤搶奪毒品塞入口中企圖自殺阻撓搜索進行，係屬抗拒搜索行為，依據《刑事訴訟法》第132 條規定：「抗拒搜索者，得使用強制力。但不得逾越必要之程度。」，故辦案人員發現阿坤搶奪毒品並塞入口中，企圖以自殺方式阻撓搜索進行，而辦案人員
及時施予強制力阻止阿坤繼續吞入毒品並使其吐出口中毒品，其排除抗拒搜索之強制力亦未逾越必要之程度範圍，並未侵害阿坤人權。
資料來源：以上內容來自法務部出版之《法務部人權攻略：調查小故事，人權大道理》http://www.humanrights.moj.gov.tw/cp-1108-110762-d3edb-200.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