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得浩（律師）
故事
毌丘長和母親在市集逛街，遇到一名醉漢侮辱他的母親。毌丘長見狀上前制止，卻失手殺死醉漢，因而遠逃他鄉。官府派人追捕，在膠東抓到他。
時任膠東侯相的吳佑對毌丘長說：「母親受辱，這是做兒子所不能容忍的。但孝子忿恨時還是要顧慮後果，你卻肆意發怒，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赦免你不合道理，嚴懲你我也於心不忍。你說該什麼辦呢？」
於是毌丘長自銬腳鐐與手銬認罪說：「國家制訂法律，我的行為犯法就應受懲罰。」吳佑詢問毌丘長是否有家庭，毌丘長回答：「有妻子，但還沒有小孩。」吳佑便讓毌丘長與妻子同宿牢獄，不久，毌丘長的妻子懷孕。準備行刑時，毌丘長咬下一節手指吞下肚說：「妻子若生兒子，請告訴他，我臨死前吞指發誓，他將來長大要報答吳佑。」
法眼觀點
古時法律沒有現在縝密，然而我國刑法第二十三條規定：「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而出於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之行為，不罰。但防衛行為過當者，得減輕或免除其刑。」故事主人翁毌丘長如果來到今日，確實面臨不法侵害，滿足上述刑罰的規定，且是出於防衛的意思而有防衛行為，能主張正當防衛，而不用受到刑罰的制裁；如果防衛行為超越必要的程度，也可能得到減輕或免除刑罰的機會。
故事中的醉漢可能只是言詞羞辱，也可能已有攻擊行為，不過如果從寬認定，都應屬於有緊急防衛情況存在。但如果醉漢只有辱罵，毌丘長應該儘速帶母親離開，或用其他方法迴避，他卻採取強烈的防衛手段以致於失手殺人。依照最高法院四十八年臺上字第一四七五號判例：「對於現在不法侵害之防衛行為是否過當，須就侵害行為之如何實施，防衛之行為是否超越其必要之程度而定，不專以侵害行為之大小及輕重為判斷之標準。」而他的行為看起來顯然已超越必要的防衛程度，屬防衛過當了。
啟示
正當防衛超過必要限度造成傷害，還是須負法律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