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蕭逸宏(國立成功大學航太所碩士班一年級)
《書籍資訊》
作者:麥倫.尤伯格
原文作者:Myron Uhlberg
譯者:謝維玲
出版社:大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年06月30日
博客來網頁:
http://www.books.com.tw/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509492
《書籍簡介》
他會這麼說:「我的聲音都藏在手裡。」
他會這麼說:「骯髒的手說的話不會清楚也不優美,我的手一定要保持乾淨,永遠保持乾淨。」
父親會細心擦拭他那雙大手,每次只擦一指,然後低下頭來溫柔地看著我。他那雙能言善道的手,懷著對我滿滿的愛,在空中生動地舞出語言。
每當沉緬在回憶裡,我的手便會自行甦醒,開始對父親說話,並在淚眼模糊的記憶中,也清楚看見父親的手在回應我……
在聾人的世界裡,聲音是什麼樣子?或許我們從來不曾想過這問題,但麥倫.尤伯格知道。
因為他整個童年,都忙碌地穿梭在聾人和聽人之間,他是家人與外界的溝通窗口,是失聰雙親的耳朵與喉舌,也是患癲癇弟弟的代理家長。
他不僅要以年幼的腦袋理解父親的意思,絞盡腦汁地回答父親對聲音層出不窮的提問,更要夾在親人與外人之間,面對整個世界對聾人的誤解與侮慢。然而,儘管曾因不堪重擔而疲憊怨懟、也因目睹失聰者不被理解的憤怒而無力沮喪,但在來回轉譯有聲訊息和無聲手形的過程中,他找到了另一種超越聲音的語言力量,更深刻感受到父母對他的摯愛。他隨著父親的手形飛舞訴說,進入那些甜美與苦澀的時光之中……手形是他與父母之間的獨特密語,他的第一語言。於是,在這個對失聰者充滿敵意的冷漠世界,他第一句學會的手形是「我愛你」。
《父親的手》寫實地呈現了一個聽力正常的男孩,在失聰父母的養育下所看見的世界,有殘酷也有美麗,有苦痛也有寬宥,有矛盾也有幸福。這個故事最撼動人心之處,在於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發生過的。而透過本書,我們不僅藉由作者將聲音轉譯為顏色、溫度、形狀等事物的過程,重新思索感官本質;也在聾人與聽人或劇烈或細微的摩擦中,反思我們對他人感受的漠視與無知。
這是一趟關於愛與手的記憶之旅,也是一封悠長而遲來的情書,寫給年邁母親,寫給已逝父親,也給這個讓他常感羞辱,卻也永遠盈滿真愛的美麗世界。藉著自身生命經驗與動人文筆,麥倫.尤伯格娓娓道出一段跨越聲音之河,令人熱淚盈眶的親子摯情──即使他們永遠無法離開無聲的世界,我們仍彷彿聽見震耳欲聾的「我愛你」。
《作者簡介》
麥倫.尤伯格 Myron Uhlberg
美國知名獲獎童書作家。當他為了年邁母親寫了一本獻給她的童書之後,母親問他:「何不也寫本關於父親的書?」於是他將自己與父親的故事寫了下來──《父親的手》成了他第一本非童書作品,也是他回憶愛與童年的感人之作。
作者在母親八十九歲那年,將她接到家裡來同住。
她每隔一兩天,就會用手語跟作者說:「我想死,我很想死。」
於是他說:「等等,妳先別急著死,我寫了一本書!」
就這樣,他母親為了等待這本書完成,又多活了六年。但是那本書出版以後,她又說:「我好想死!」於是作者又寫了第二本。
就是本書,關於一個男孩、一對失聰雙親,以及愛的語言。
《書評》
『本公約規定國家應尊重並保障平等權,除積極立法禁止基於種族、膚色、性別、語言、宗教、政見、社會階級等等而為的一切形式歧視...』《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
身心障礙者一直都是特殊的一環,不像其他受歧視的議題主角 ─ 身心障礙者一直是這社會上默默的一群,他們的聲音很微弱,甚至被忽視。
或許是因為在我們現今的環境中,他們是受福利的一群,雖非刻意地強調,但似乎政府對於身心障礙朋友的福利做的越好,一般納稅人就更加深了對於他們的刻板印象,竟然還有些人有錯誤的認知:這些人是沒能力的、是需要救濟的,而沒有付出努力卻能得到這些福利似乎也應該知足了。這樣的想法是一種恐怖的惡性循環,不僅沒有去思考身心障礙者生命中所面對的困難,還加深歧視眼光,更加否定了身心障礙者能跨出缺陷的機會。
有些身心障礙朋友甚至不曾發聲抱怨他們所受到的歧視,因為這些聾啞人士並沒有能力去表達這些抱怨,必須認命接受自己聾啞的缺陷。如果沒有學習手語和文字,他們的想法就沒有一天能夠被了解,只能從他們的表情看出端倪,但在這比大聲的社會,又有誰會在乎臉孔上的透露出的那些無助呢?
不論是先天或後天,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身心障礙朋友絕對都不是自願要如此的。能活得像正常人般平凡的生活是一種奢望,而卻被人當作一種愚昧的追求。想想有一天,你的雙耳無法再聽到任何聲音,再也聽不見透由空氣傳遞的共鳴,聽不見家人的呼喊…你的世界將會變得如何?
「在記憶裡,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父親的手。
我父親以手代口。他耳朵聽不見,他的話語全出自他的手。
那雙手也滿載了他的記憶。」
─《父親的手:一個男孩,他的失聰父母,以及愛的言語》前言
麥倫‧尤伯格是一個平凡人,他有一個愛他的爸爸、一個愛他的媽媽,一切是那麼的平常。但,打從麥倫出生的那刻起,他就成為了一對聾人父母的聽人小孩。
麥倫的父親在小的時候因為一場大病而失去聽力,雖然是家中的長子,但因失去聽力的關係,與弟妹的相處像是與陌生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他無法從父母的身上獲得關愛,尤其是與他的父親,他們共同的手語辭彙只有「吃、安靜、睡覺」,或許他的父親從來沒有真實地把他當作一個人來看待。
他的心是充滿著無奈的,尤其這個世界似乎從來就不屬於聾人,他抱怨老天爺的不公平,為什麼這些事情是他遇到?為什麼要他來概括承受?
這並不好受,麥倫也是。
面對他人異樣的眼光,往往受傷的不僅是身心障礙者自己,還有他們的家庭。
身心障礙者在尋求尊嚴的路上格外艱辛。麥倫一家每月都有固定一次的家庭聚餐,而麥倫的父親總是會要求他們穿著莊重整齊、皮鞋要能黑得發亮。但走在路上卻仍會受到旁人訕笑,似乎聾人穿著得體也是一種罪過。
從小就擔任父親與外面世界溝通的橋樑,這些歧視看在他眼裡就像刺一樣的扎在心窩,路人在旁指指點點、聽到鄰居為他溫暖的家庭取了個「3A公寓的聾子和笨蛋」的稱呼,能不氣嗎?但氣又能幫助甚麼,只不過又多了個給鄰居說嘴閒聊的話題,或許沒有招惹誰,在旁人的眼光裡,身為一個聾人就是有病。做為身障者家屬為了能夠安居在社區中,也只能逆來順受的接受這些事實。
麥倫的父親因為是聽障的關係,所以能在巨大噪音的報紙工廠工作,做一般聽人無法從事的工作,並且有著不錯的收入。但目前國內身心障礙朋友遇到的重大困難還是在於就業,尤其是身體有殘缺的身心障礙者,因為身體的問題而四處碰壁。對公司來說,錄取一個身障同仁其所要考量的問題是非常多的,不論這些身心障礙者培養了甚麼樣的能力似乎也無法使得業者認同他們的適性。而沒有工作,表示他們無法維持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這又更加深了他們的挫折感,已經先天比別人弱勢了,這社會到底還留有甚麼生存的權利給予這些身心障礙朋友呢?
今年八月,殘障聯盟在「身心障礙者人權影子報告書」中提出數十個殘障人權議題,範圍涵蓋平等、就業、參政、健康、社會保障、教育及文化參與等,讓社會了解我國身心障礙者人權現況,期盼能以政治方向改善弱勢族群的生存環境。
然而現今的社會之所以會強調人權,並不是因為法律規範的不夠好,也不是我們沒有一個優秀的政府。而是對於這些弱勢朋友們,失去了那顆同理心,忘了我們出生在這世上都有父母,忘了我們都活在同一顆地球、看著同樣的日月。
曾經,這個世界也因為階級、膚色和種族造成對立。隨著時代對於人權的重視越來越加深,有人提出這些問題去刺激社會,而社會開始激盪思考,形成了改變的契機,最終使得這些問題慢慢的消融。
我想,強調身障人權並不是一種對於福利不足的貪求,而是拋出問題讓大家思考對於同身為「人」的普世價值,他們不僅有能力去參與社會,也能透由參與為這個世界帶來更多的勵志故事。當在路上遇到這些朋友時,不妨給予支持與微笑。他們很努力的突破自心的困難,而那是我們想像不到的。
最後節錄一段我很感動的話,一段麥倫父親對他所比的手形:
「我們無法用聽人的語言發問
聽人也沒辦法用我們的語言回答
我們一向都得靠自己
沒人能幫我們
所以我們要怎麼知道你想甚麼、需要甚麼?
我們要怎麼知道你半夜在哭、甚麼時候餓了?
你甚麼時候開心、難過?
你甚麼時候肚子痛?
還有
我們要怎麼告訴你我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