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erena(成功大學台文系校友)
《內容簡介》
南洋,曾經是台灣男人經商致富的國度。現在,則是台灣男人娶老婆的熱門地點。這一群台灣的新移民和大陸新娘一樣,以一種語帶歧視的稱呼被喚做「外籍新娘」。她們在台灣落地生根,在都市、鄉間、窮苦與小康的家庭裡,為台灣生下一個個流著不同文化血液的新台灣之子。但是,她們的付出不一定會替自己帶來好運,這一群被媒體稱為「隱形族」的台灣母親,已在台灣留下許多幸福與悲慘的故事。
★ 四十萬隱形人的台灣夢,一則發生在你我身邊的故事。
本書是一個關於台灣女人與外籍新娘的記實體故事,故事就發生在一位嫁給來自彰化鄉下先生的女孩佳玉身上。在佳玉懷孕之時,公婆聽了神明的指示,替她那患有精神疾病的小叔,從印尼「娶」了一個新娘回來「沖喜」。看著眼前這個小麥膚色、模樣青澀瘦小的女孩──妮娜──就是即將要成為她妯娌的人,這讓她心裡不禁既憐惜又恐懼:憐惜這女孩單純賢淑,卻沒得到相對的幸福;恐懼她這麼聰穎,是否會搶了台灣的資源,甚至是自己的老公?
★ 新台灣之母的內心世界
每個台灣人身邊都會有像故事中主角「妮娜」那樣的「新移民」,你可能要稱呼她「嫂嫂」、「小嬸」、「舅媽」、「叔婆」,甚至是一句「媽媽」。
就算你身邊都沒有「妮娜」這樣的姻親,但是或許你早上上班前可能剛從一個「妮娜」手上接過早餐,中午吃自助餐時幫你結帳的也是「妮娜」,晚上加班完買個路邊攤當宵夜,還是「妮娜」在掌廚。如果你身上的衣物、包包、鞋子都還是made in Taiwan,那麼縫上標籤、打包、搬貨的可能也都是「妮娜」。
我們的生活,正在被「妮娜」這樣身分的人所包圍,我們的孩子也一樣正在和愈來愈多的「妮娜」之子一起上學和成長。這樣的新移民家庭已經不能算是弱勢,但在現實的社會氛圍與處境裡,她們卻仍未受到應有的尊重與重視。這一本記實體小說,陪讀者走進新台灣之母被忽略的心情世界,看看她們遠渡重洋來追尋的台灣夢,如何在幸福與悲慘之間來回拉鋸著。
《作者簡介》
曾心怡
一個從小嚮往國外生活,希望周遊四海的女人,卻因為膽子小,最後仍然在國小母校方圓五百里內生活,看著一天比一天更多的外國人進入到自己的土地,心裡有種種複雜情緒,發願要將這些面貌一一寫下來。
外籍婚姻下的「新台灣人」
近年來隨著台灣經濟環境的變遷,直接出現的一個社會效應就是外籍婚姻快速又大量的成長,而伴隨著此種社會現象,也開始出現了相關議題的書籍,像是漢娜威女士以自傳體書寫的《嫁來天堂的新娘》,抑或是夏曉鵑教授主編,收錄十數篇不同國籍新移民故事的《不要叫我外籍新娘》,都是此一領域相當著名的作品,而此篇書評想要介紹的是另一種形式的著作,是由台灣作家曾心怡女士所寫的紀實體小說。本書是由台灣女性佳玉的視角出發,藉由佳玉與妮娜兩人妯娌間的互動,透過她的觀點,來讓讀者看到外籍妯娌的苦悶與希望,以及許多外人不一定能從她的眼神解讀得出來的想法與情緒。
故事的源起是公婆聽了神明的指示,替佳玉患有精神疾病的小叔(博文),從印尼「娶」了一個新娘回來「沖喜」。而剛嫁進門的妮娜,很快的就成為婆婆的得力助手,深得婆婆的疼惜。但妮娜面對枕邊人不穩定的精神狀況,公公、小叔的歧視與言語貶抑,還是讓她忍不住思念遠在海洋另一端的家。後來隨著婆婆肝硬化過世,丈夫博武精神狀況的嚴重惡化,取得中華民國身分證後的妮娜下定決心離婚,經歷兩年多西餐廳的工作與一段痛徹心扉的戀愛後,最後妮娜在外勞仲介公司擔任印尼語翻譯,也與某專科學校助教共結連理,這段在台灣的坎坷之路總算有個好的收尾。
夏曉鵑教授對於此種國際聯姻形式下過很好的註解--「商品化的跨國婚姻」,此種跨國婚姻之所以為商品化,主要是因為婚姻只是一個外在的表象,其具體的內容卻是一種利益的交換,是金錢與無償家務勞動、生育甚至是廉價勞動力的交換。在這樣「交易」的前提背景下,來自經濟相對落後地區的外籍配偶們,難免會被以異樣眼色看待。
從稱謂上來看,其實傳統稱謂「外籍新娘」本身便是一種貶抑,人們在接觸這些外籍配偶時,看到的並非當事人本身,而是直接讀取社會在他們身上所設下的標籤。其實有許多外籍新娘的資質都是如妮娜般相當聰穎的,只是因為家庭經濟的弱勢,讓他們無法受到完善教育栽培,也因為國家經濟的弱勢,他們會選擇離開原本國家到另一陌生國度,用終生的幸福作為原生家庭經濟保障的賭注。若不是因為嫁到台灣就被人看矮了好幾截以至於自信心退縮,不然其實以她們的能力和個性來看,絕不見得會比台灣女人差。
作者不僅讓我們看到牽動著妮娜與婆家親人之間相互依賴又競爭的敏感關係,她也藉此故事告訴讀者:不需要戴上憐憫的眼鏡,不可以用歧視的眼光,就只是好好的聽聽她們。或許了解了之後,你除了擔心M型社會更加明顯之外,還要好好想想十八年後的台灣究竟會是怎麼樣的樣貌?誰才是少數族群?
新移民人權的現狀突顯出經濟的不平等、種族/族權的歧視,以及國籍/公民身分的排他等三個面向的不公不義。新移民的人權侵犯,不能單純歸因於個別婚嫁對象的物化對待或仲介的剝削,而是政策體制導致的結構性壓迫。對於新移民的人權保障,也不能只是透過抽象的修法或口號,而是與台灣公民----特別是仲介、夫家等群體的具體利益與生活經驗息息相關。身為台灣社會的一員,我們的袖手旁觀無可避免地讓我們成為這個系統性地壓迫、歧視新移民體制的共犯。
目前國內對待外籍新娘的種種報導與研究看來,很明顯的台灣社會還是缺乏對外籍新娘應有的重視。因此如何站在多元文化並重、去除接待社會的殖民心態,外籍新娘的被殖民心理,以及分別從個人、集團及制度方面,建構一個更親切和善又公平合理的接待社會,以接納外籍新娘,另一方面也鼓勵外籍新娘,要超越「保護者與被保護者的關係」,要自我發聲,要強化自我,恐怕是台灣社會必須深切反省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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